第一版主网 > 都市小说 > 江公子今天不开车 > 分卷阅读67
    子蹭了两下,忍住了想吐的感觉,眼角都被生理性眼泪憋得亮晶晶的,才感觉身上好受了些。

    他挣扎着爬起,威武不屈且简单直白道:“……我不想被草。

    ”秦牧:“……○| ̄|_。

    ”等到头不那么晕了,江循才辨认出来,这是夜间的烂柯镇,也是他白天放纵着乱跑一气、最终作死成功的街道。

    重回这里,江循有种莫名的羞耻感,掩面扶墙一点点绕过街道,同时试图说些别的来岔开话题:“阿牧,你还记得吗?……那个施粥的,玉九说他是宫家的人?”秦牧很快乖巧地被岔走了话题:“是,而且他看到玉邈之后就特别紧张,好像他认得玉邈似的……”江循沉吟了一下,摇了摇头:“他不是认得玉九,他应该是认出了玉九的那块玉……”……也就是说,他有很大可能是仙道中人。

    那身天青色的衣服虽然缝缝补补地打了不少补丁,但江循第一眼看过去就觉出了不对劲。

    ……宫氏的人?宫家不是已经被应宜声满门灭尽,只剩下宫异一人了吗?那青年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?再者说,一个宫家人,怎得会为应宜声积累福报?若说是应宜声的拥趸或崇拜者,也不至于做到十年积德行善这种程度吧?雨已经停了,街道间砖缝间积起了一个个小水氹,每个水氹里都藏着一个小小的月亮,照亮着夜行的路。

    眼看着一人一魂行到了街拐角的位置,江循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与其说那是脚步声,不如说是水响。

    有人在暗暗调用灵力赶路,纵身在半空中,既轻且疾,犹如踏风行云,根本没有和地面接触的响动,唯有灵力将小水氹里的积水激荡起来,发出细细的水响。

    若不是耳力超群,是绝听不出这细微到近似于无的响动的。

    南蛮之地,饥荒之年,整个烂柯山周遭也就烂柯镇还有点儿人气儿,这里倒没有宵禁不宵禁的说法,但经过这些日子流浪猫一样的生活,让江循对一切来自未知的风吹草动都格外敏感。

    他一个闪身,背靠在了潮湿生苔的街角墙砖上,凝神屏气,强忍着调集灵力带来的晕眩感,手掌一个翻覆,阴阳就在他手中悄然无声地盛放开来。

    但就在伞面张开的瞬间,江循的眼睛就直了。

    ——伞骨流溢出的光彩硬生生把他藏身的地方照了个通明瓦亮。

    他被烧得迷迷糊糊的脑袋还没能弄清眼前的境况,迎面便有一个东西劈风斩来,破开午夜潮热的气流,咻地一声擦过江循的太阳穴,钉在了他的脑侧。

    雄浑灵力激荡之下,江循脑后的一大片砖石应声碎裂,簌簌地往下滚,噼里啪啦地落在江循的脚边。

    随之而来的熟悉气息,刺激得江循腿一软就往下倒去。

    江循终究还是没挨着地面,一只手及时伸了过来,捞紧了他的前襟,把他往后一怼,江循本就晕得很,被这么一撞,顿时防御力归零,软在他手底下出不来了。

    玉邈的脸色看上去已经跟罗刹差不多了,江循弱弱挣扎了两下,发现逃脱无能后,索性对玉邈伸出了双手,极其没有下限地哼哼起来:“……玉九,头晕,特别难受。

    ”玉邈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,从他周身泛出的危险气息让江循忍不住一口气噎在了胃心处,一股气流冲开了他的膈膜肌,江循短促地打了个嗝,觉得有点儿怂过头了,就捂着嘴,眼巴巴地盯着玉邈看。

    但没过十秒钟,他就又打了个嗝,整个身体明显地一耸。

    他把脸埋在了手心里,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。

    江循本来隐蔽的位置就在一家商铺门口,广乘碎墙的响动大概惊动了商铺的老板,很快,紧闭的门栓被从内狠狠拉开,伴随而来的还有尖声的叫骂:“要死啦?大晚上的不睡觉搞什么搞?你……”玉邈还盯着江循不放,连个余光都没分给来人,左手手掌狠狠一捏,一股灵力荡开,猛冲到门上,那老板猝不及防,险些被猛然闭合的门扉拍到鼻梁。

    玉邈揪着江循的领子,一把把他打横扛在了自己肩上,江循的胃腹部硌在那柔软的肌肉上,活动不开,更是绷不住一声声地打嗝。

    他蜷在玉邈肩上,生无可恋。

    很快,江循被搬运回了他刚刚逃离的地方。

    被丢到床上时,他又是一阵发晕,歪在枕被上咳得撕心裂肺,还时不时抽搐一下打个嗝,眼角都沁出了淡淡的红意,生得形状媚气的眼瞳中更是水雾缭绕,像是被月光盈满的小水氹。

    一只手拽过他,一下下拍着他的后背,江循抓着那琉璃色的袍襟,屈身在床边的盆盂上方,反酸干呕得停不下来,清亮的胃液滴滴顺着嘴角滑落,嗓子像是被灼烧坏了,疼得江循不想说话。

    那只手倒是没了刚才逼人的气势,替他倒了杯温热清水漱口,掌心就势贴在了他发烧的额头上,江循觉得那手凉快得很,就积极地蹭了起来。

    等那手离开时,他还不满地哼了两声。

    数秒钟后,蘸满凉水的手巾把儿搭在了江循的额头上,冰得他一个哆嗦,神志也随之恢复了一些。

    短时间内,他的脑海中刷满了两个字。

    ……要完。

    一次跑路就够了,这第二次跑路被现场抓包,要怎么算?或许是因为想到了那未知的后果,江循缩在被子里,紧张得手脚冰凉膈肌挛缩,更是控制不住地打嗝,连带着被子和床都一跳一跳。

    江循饶是脸皮再厚,也经不住这样的羞耻play,脸上的红一直延伸到了耳尖和锁骨,偏生玉邈一句话也不说,就坐在床边冷冷地凝视他,根本不知道在想什么,江循一颗心悬着,打嗝打得更厉害,不管怎么努力地悄悄憋气都不顶用。

    江循正鼓着腮帮子酝酿新一轮的憋气时,下巴却被一只手陡然掐住,他控制不住地张开了口,双唇便被轻柔但热烈地噙咬住了,果冻似的柔滑沿着张开的口轻滑了进去,那舌尖一下下灵活地挑动着江循的上颚,每次被舔咬到,江循都控制不住地浑身一麻,身体也随之往上一顶,他连呼吸都忘了,只随着有规律的舔舐深吻发出低哑的哼声:“唔~嗯……哼嗯~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,江循才得以重新呼吸。

    玉邈把那滑落到一侧的手巾把儿捡起,重新浸了一遍冷水,敷在了江循的额头上,口吻冷淡:“……好了没有?”……的确好了,不打嗝了。

    江循被亲了一口后,胆气就壮了起来,嬉皮笑脸地伸手去扯玉邈:“九哥哥,好久没见,我可想你了。

    ”玉邈却不为所动:“想我?那你跑什么?”江循赔笑得肌肉都酸了:“……我我我我想去找那个施粥的问问情况。

    你知道的,我怕他跑了……”倒了一杯水后,玉邈重新坐回了床沿边:“他跑不了。

    应宜声的坟就在烂柯山上。

    ”江某人再也不敢耍花腔,接过水杯小口小口地喝掉,温热的气息把他的睫毛熏得湿漉漉的,看上去颇有几分动人之色:“可他要是藏起来也够呛啊。

    他万一瞧风声不对,跑去外头去怎么办?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……”而玉邈只用一个眼神,就把江循噎得说不出话来了。

    他示意江循去看桌面。

    江循刚才急着跑路,压根儿没瞅见,房间中央的桌子上,就放着应宜声的牌位。

    在粥棚前昏迷时,江循头蒙眼花的,没能看清那上头的字儿,现在离得近了些,他终于能辨认出上面镌刻的字样了。

    ——先兄应公讳宜声生西之莲位。

    ……玉九,你狠。

    有了这个饵料摆在这里,两个人只需等着那青年主动咬钩便是。

    江循安静了下来,在尊严和生存这两个选项间犹豫了一秒,果断选择了后者。

    他伸手抓住了玉邈的手,贴在了自己的脸上蹭了蹭,嗓音沙哑着委屈道:“……胃疼得厉害……”玉邈仍是那张神憎鬼怕的脸,但江循却不像刚才那么怕了,被他盯着也是笑嘻嘻的。

    终于,玉邈脸上的冷漠神情有点儿绷不住了,他转向一边,手指压在江循的眉间,轻轻抚摸着,声音倒还是冷的:“……我刚刚才把药交给楼下的跑堂,厨房里正在给你熬药。

    喝完药你睡下,等着那人来寻我们。

    ”说到这里,他停顿了一下,手下微微用力,压得江循的眉心都凹下去一片:“……你要是再敢跑,给我试试看。

    ”第84章烂柯山(四)江循笑眯眯地环住玉邈的脖子看他,怎么都看不够,从他口中嘘出的气息滚烫滚烫的,燎烧着玉邈清冷如玉的脸颊。

    从檐角滴落的雨珠发出嘀嗒的清脆响声,在这静夜中甚至能听得到水珠的碎溅,江循蹭了蹭那清凉的皮肤,再没说什么,只蜷偎在他怀里,和着水珠滴落声,安宁地听着玉邈的心跳,权把自己当做一只大型树袋熊。

    玉邈也没说旁的,只揽着江循的腰,好让他躺得舒服些。

    也不知过去了多久,江循睁开了眼睛,正好和玉邈垂下的视线碰上。

    两人相视一笑,江循闭上眼睛继续假寐小憩。

    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在屋里听着檐下水声。

    偶尔从窗外或门口传来的夜间人语,也像是来自天际,缥缈无形,很快就消匿了踪影。

    不多时,门被笃笃地敲响了。

    江循本想起身,却被玉邈按回了远处:“躺着。

    ”小二捧着一方木托盘进来,见状倒是见怪不怪。

    开客栈久了,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,这两位客人一看就是好龙阳那一口,没也什么可稀奇的。

    玉邈单手接过托盘上的药盏,手一起一落,一块碎银当啷一声落在盘中,细亮的银光把小二的笑容都映亮了十分:“谢客官了!”他正欢欣鼓舞地想要退下,就听那玉面公子嗓音冷淡道:“关于本地的烂柯山,你知道些什么?”小二揣着那银子,心里沉甸甸地踏实,自然是有问必答:“公子想要去烂柯山?诶哟,那虎狼之地,蛮烟瘴雨的,还有妖怪出没,公子去那里作甚?公子若要去云崖镇,还是绕个远路比较好哦。

    ”江循端过药盏,一气儿闷尽了,正苦得咋舌,玉邈便拈起一枚蔗糖块塞入他的口中。

    江循皱眉吸气、鼓着腮帮子吮吸糖块的样子很得玉邈的欢欣,他伸手掐了掐江循的脸,把他柔软的脸肉掐起了一个圆润的凸起,而后者含着糖块,一边瞪他,一边含含混混地问小二:“……是什么样的妖怪?”小二一听江循话头不对,立刻出言劝阻:“公子,公子可千万别起意要去烂柯山!那妖物可厉害得很,就连本地的猎户都不敢轻易上山,都得挑天气晴好的日子,妖物方不敢作祟。

    有不少年轻小伙子不信邪,想上山探个究竟,竟没一个回来的!都不知道沤烂在这烂柯山的哪个犄角旮旯里了。

    ”说着,他还煞有介事地东张西望了一番,像是怕自己的话被什么东西偷听了去,随即压低了声调,绘声绘色地比手画脚道:“……也有猎户见到那东西的本相——尖獠猴腮,赤眼蓝毛,身长八丈有余,生得一张能吞天地的血盆大口。

    我还听说啊,有人曾被那妖物一口咬去了半副身子,被别人发现时,上半身可还活着呢,扑腾了半日才咽了气。

    ”江循打了个寒噤,摸摸发烫的鼻尖,悄悄往玉邈怀里挪了几厘米。

    玉邈斜眼看了江循一眼,江循则忙着跟秦牧抱怨:“说这么详细干什么?大晚上的讲什么鬼故事!”阿牧:“……→_→这算是鬼故事吗?”江循:“当然算!八丈长的妖物,你见过吗?”阿牧长叹一声:“好好好,算算算。

    ”玉邈顺势把江循搂紧了一些,继续问小二:“那在烂柯山下施粥的公子就不惧那妖物吗?”一提到那公子,小二顿时改换了神秘兮兮的表情,满眼都是憧憬之色:“您是说谢回音谢公子?谢公子他可是活菩萨,真善人!任何妖物怕都是侵不了他的身的。

    我小时候逃荒到这里,谢公子就在此处施粥行善。

    我那时染了伤寒,病得要死不活,谢公子赠我父母银两和粥饭,才救得我一条小命。

    这不,我这一家就在烂柯镇住下,擎等着报谢公子大恩呢。

    ”江循和玉邈对视一眼。

    江循幸灾乐祸:看样子你把人家的活菩萨给吓跑了啊。

    玉邈:滚。

    江循稍稍正色:谢回音,你在仙道听说过这个人名吗?玉邈:从没听过,也许是化名。

    彼此心领神会、又把大致情况打听了个清楚后,玉邈对那小二颔首道:“无事了。

    不过,烦请一会儿带支上好的琼膏上来。

    ”小二:“……”江循:“……”待到那小二一头暴汗地掩门离去,江循才抖索着挪到床角,惊恐道:“玉九你想干什么?我是个病人啊你还有没有人性了?!”玉邈的手指微妙地勾过江循的身下,顺着他敏感的大腿内侧一点点撩上去,口吻却是无比正直:“替你发汗。

    ”……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啊。

    江循正欲开口,房间中的烛火陡然鬼影似的摇曳起来,在白色纱帐上漾出一个个飘忽的影子,江循立即机警地跪坐了起来,仔细分辨了一下那从窗边隐隐透入的魔气:“听这动静,这次不是送药的。

    ”袭来的阵阵魔气让屋内所有的光焰瞬间熄灭,江循喉头一哽,还没来得及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