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版主网 > 都市小说 > 西出阳关 > 分卷阅读22
    法中脚步挪动的方位。

    破风刀法本便是由反两仪刀法演变而来,下盘的功夫自然有类似之处。

    再加上这刀法处处与常理相反,正合了他的性子,运用起来竟是得心应手。

    “……而且那个人还会传音入密!”沈殊恍然大悟,却听得谢准突然没好气地说,“你大爷的,你说的那个位置有个火盆!你到底行不行……算了,火盆就火盆吧。

    ”他轻功极高,于随机应变之道又是炉火纯青,眼看他就要退到火盆边缘,突然飞身而上用腿勾住了横梁,手中绣春刀却是攻势丝毫不落。

    宁成彦没有料到他竟然用这种方式准确地占住了位置,一时间方寸大乱,叶天佑的长剑居然擦着他衣袖而过,在那玄色蟒袍上擦出了一道口子。

    两仪剑法和反两仪刀法一为正变之法,一为奇变之法,恰恰皆与他们二人的行事作风相合,理解起来自然不在话下。

    二者皆有八八六十四种变化,此刻组成刀剑之阵,陡然而生四千零九十六种变化。

    乾坤大挪移对上这无穷无尽的相生相克,竟像是被困于铺天盖地的刀光剑影之中而无法施展,渐渐地落了下风。

    宁成彦越来越沉不住气,他们二人的配合却是越来越默契——毕竟,那虽说是二人之间的配合,却实实在在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指点。

    “宁公公……”叶天佑说,“你对上那个人……终究还是输了。

    ”随着他话音落下,长剑自右向左刺入宁成彦前胸,与此同时,绣春刀自左向右插入他后心,宁成彦终于支持不住,跪倒在地。

    叶天佑提剑上前,说:“宁公公,朕还有一件事要问你……皇宫的图纸,要怎么复原?”听了他这话,宁成彦抬起了头,阴郁的眼神让人心里发毛。

    过了片刻,他突然冷笑起来:“哈哈哈哈……皇上知道我不会告诉你们怎么找到那个人,所以只问如何复原皇宫图纸……可惜,那张图纸,你们是没办法复原的了。

    ”“什么?”谢准着急起来,“不可能……你一定知道复原的方法!”“没错,我知道,需用火浣之法复原。

    这法子天底下只有两个人会用,一个是那个人,”宁成彦脸上现出一丝恶毒的笑意,“还有一个就是我。

    ”话音方落,他忽然用尽最后的力气连发数掌,在他掌力之下,内书堂里的十几口水桶突然尽数碎裂,失去了板壁的阻挡,里面盛得满满当当的桐油汹涌而下,顷刻间便点着了整个屋子。

    “这火浣之法,便由你们亲身尝尝吧!”火势剧烈燃烧之下,内书堂的门瞬间就被倾倒的梁柱所堵死。

    眼见无路可出,叶天佑高喊道:“进仓库里!把门关上!”他这样一喊,沈殊和谢准顿时反应过来,沈殊抱起慕容续随叶天佑进了仓库,谢准随即闪身进门,所幸桐油流动的速度并不快,他赶在桐油流入仓库前最后一刻重重地把门关上,但门缝里依然留下了些许空隙。

    他靠在门上,还来不及长出一口气,就发觉那扇门越来越热。

    “现在怎么办?”他抬头问叶天佑。

    “我们刚才怎么进来,现在就怎么出去。

    ”叶天佑回答。

    他恍然大悟,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窗口往外看去,外面的景象却让他陡然间心里一凉,“地上也都燃着了……恐怕没办法从窗户出去。

    ”叶天佑大吃一惊,跑到窗口看了看,一时间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两人相顾无言之际,突然听得窗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,紧接着,传来了外面人的呼喊声:“内书堂着火了!快救火!”那是皇宫的巡查岗哨。

    虽然已经来这里送了十几天的饭,但他实在是不懂那铁栅后的那个人。

    他幼时大病一场,就此丧失了说话的能力,也因此,他被宁成彦派来给那密室里的囚徒送些饮食。

    一道千年玄铁打造的铁栅,任是谁进了此地都只能接受被囚禁的命运。

    他在这里这些年,见过无数的人,自然能从行为举止中看得出对方出身高贵,再加上那个人姿容出众,比起女子来也毫不逊色,在进来这里之前,想必是养尊处优之辈。

    然而,那样一个人在他每次送饭之际都诚恳地向他道谢,好像他真的帮了多大的忙一样。

    而平时,那个人也只是静静坐着,间或客客气气地和他打个招呼或是说上几句,全然不像一般的囚徒那样或是惊慌失措,或是高声咒骂。

    久而久之,他便也对那个人有了好感。

    毕竟,因为说不出话,也因为身为中官,他这辈子很少被人善意以待。

    唯一奇怪的地方在于,那囚徒有个古怪的爱好。

    夜深人静之时,那个人时不时会把筷子架在空碗之上敲打。

    他不聋,也听得到那敲碗声,虽然在寂静的夜里有些突兀,却并不让人难以忍受。

    听得久了,甚至还觉得有些让人心情平静的力量。

    因为这个原因,也因为那囚徒实在让人心生好感,他并没有去阻止对方,也没有将这件事情报告给宁成彦——毕竟,要被关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地方一辈子,任是谁都受不了的。

    若是连这点事情都不让那个人做,未免也太残酷了。

    时候到了,他端着碗筷向那道铁栅走去,顺便准备把昨晚留下的空碗筷收拾了。

    然而他刚走到地牢门口,就听到了那敲碗的声音——只是这一次,还夹杂着那个人低声的吟唱。

    “朝弄紫泥海,夕披丹霞裳。

    ”清越的声音在这地牢之中回响,一字一句都无比清晰。

    “挥手折若木,拂此西日光。

    ”他被那吟唱声吸引了,不知不觉来到了铁栅前。

    那个人背对着他,正自顾自地用筷子敲碗。

    “云卧游八极,玉颜已千霜。

    飘飘入无倪,稽首祈上皇。

    ”清脆的敲碗声有规律地响起,他静静听着,忘了去打断对方,不知道为什么,他发现自己竟无力挪动脚步。

    “呼我游太素,玉杯赐琼浆。

    一餐历万岁,何用还故乡。

    ”曲调突然渐渐变得高亢起来,伴随着越来越快的敲击声,那个人唱出了最后一句:“永随长风去,天外恣飘扬。

    ”他站在原地,没有走动,也没有放下碗筷。

    那个人终于回过头来,望着他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“劳驾兄台,把钥匙给我。

    ”那语气不是请求,倒好像是确信他会照做。

    他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了一般,从腰间解下钥匙,穿过铁栅,递到对方手中。

    接过钥匙的那一刻,那个人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。

    锁芯转动的声音响起,牢门打开了。

    那个人从打开的牢门里走出来,对他深深施以一礼。

    “这些日子以来,多谢兄台照顾……在下俗务缠身,要先行一步了。

    ”说罢,那个人沿着来时的方向,消失在走廊尽头。

    折腾了一个白天,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。

    虽然他们皆平安无事地出来了,但内书堂却已经焚烧殆尽。

    一同被焚烧殆尽的,还有那一套《文献大成》,以及混杂在一万多本书之中的那一本潞王账册。

    对此,谢准多少有些遗憾。

    在他看来,叶天佑初登极不久,若是掌握了账册,多少可以令大臣有所忌惮,收拾起人心来也会更容易一些。

    但,叶天佑本人却并不感到遗憾。

    ——收拾人心的手法,从来就不是这样的。

    对也罢,错也罢,那账册既已化为了灰烬,便已经无法验证了。

    最终,与他们一同从内书堂里出来的,只有那一卷伪造的山居消夏图。

    在离开那座燃烧的屋子之前,他不顾一切地死死抓住那卷画,好像那是他的性命一般。

    虽然宁成彦说复原皇宫图纸的方式世上已经除了南宫本人无人知道,但他还是不死心地抱有一线希望。

    他走过巷子,夕阳下,萧疏的树影在地上汇成一片斑驳的光点。

    好几天没有来,这里的情形一瞬间让他有些恍惚。

    那天夜里他从这里离开,然后,就再也没有见过对方……“不是说了等我回来吗……”他喃喃自语道,推开了巷子尽头的那扇门。

    门扉缓缓洞开,里面的情形却令他瞬间脑海里一片空白。

    “酒沽来了吗?”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,他看到那个人带着笑意的双眼。

    第二十四章“再和你赌棋我就跟你姓。

    ”谢准把手里的棋子扔回棋盒里,忿忿地说。

    “这句话公子已经说了很多次了,敢问公子现在贵姓?”即使被扇面遮挡,他也能想象出南宫微笑的嘴角。

    但那露在外面的双眼却是不动声色,让他挑不出毛病来发火。

    “一早便说让你九子的……你自己只放了六子,这可怨不得在下。

    ”“你……”他气鼓鼓地瞪着南宫,却悲哀地意识到后者几乎无懈可击。

    “好,算你狠……我去太白楼沽酒就是了。

    ”他刚欲起身,便被南宫拦住了。

    “谁说让你去太白楼沽酒了?在下是说,让谢公子做一件事。

    ”“什么?”他不明就里,不知道对方这一次又想要玩什么花样。

    “先去太白楼沽酒吧。

    ”南宫站起身,说。

    内书堂已经被烧毁,那幅山居消夏图自然也无处可放。

    几经辗转之下,皇帝干脆把它挪到了寝宫里,对此也没什么人反对。

    反正,宫中个把藏品如何处置,全凭他说了算。

    “你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?”谢准放下那一堆文房之物,不解地问。

    内书堂没了,因此那些东西都是他们从宫外带进来的,连同那一壶太白楼的五十年陈酿一起,由他扮做太监运进宫中。

    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开口向皇帝索要牙牌,但既然赌棋输了,他也不好说什么,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对南宫的随心所欲听之任之。

    南宫坐在那副画面前,已经坐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,看样子,好像是要把那副画的纹理脉络都看个透一般。

    见他来了,南宫问道,“都买来了?”“酒,瓷碟子,毛毡,大染,中染,小染,南蟹爪,柳条……”他一样一样清点过来,这些东西他压根分不清楚其中的区别,都是按着对方开的单子照样去店里买,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,“还有花膏,印鉴,蜡烛,细绳,都齐了。

    ”“那就好。

    ”南宫微微一笑,他突然感觉腰间一凉,跟着周身各处穴道被以漫天花雨的手法点住。

    他吃了一惊,但不能说话也不能动,只能向对方投去不忿的眼神。

    “从现在开始,别说话也别动,老老实实坐一个时辰。

    ”——你大爷的……他在心里骂道,却无法出声,只能看着南宫束起长发,将袖子挽上去,随即打开了那坛子酒。

    五十年陈酿的香气瞬间弥漫在整个屋子里。

    ——天佑回来要是闻到酒味,一定会觉得奇怪的吧……南宫却丝毫不以为意,用毛笔蘸了蘸坛中的酒,抬手便往那画上抹去。

    他动作幅度虽大,但一笔一划之间的力道都恰到好处,那山居消夏图很快便被酒液浸透,但底下的熟绢却没有沾湿一星半点。

    火浣之法,对于操作之人的手法要求极高,涂布酒液之时,每一处的涂抹都需控制程度。

    若是一不留神下手重了,难免伤到背后的画作。

    也是他这般常年修习点穴之法,才能做到这种程度。

    谢准坐在边上,看着他神情认真,不断换用毛笔往画上涂抹酒液,模样竟像是个老练的画工而半点看不出是魔教护教使,不觉有些恍惚。

    不管看了多少次,那个人的眉眼都让他不自觉地心中一动。

    或许,在第一眼见到的时候,他便有些动心了吧……相处时间越久,他便越觉得对方实在是不可思议,明明是江湖中人,言行举止却像个贵公子。

    而若是用世俗的标准来度量,又洒脱得有些超凡脱俗。

    他就这样被迫静静看着,直到那山居消夏图的最后一角被抹上酒液。

    南宫将手探到他怀中,准确地摸到了火摺的位置。

    他没说要让谢准买这个,也许是一开始就知道他会随身携带。

    南宫用那火摺点燃了蜡烛,随后用蜡烛引燃了那幅山居消夏图。

    面上那张宣纸很快便燃烧起来,须臾,纸面燃尽了,当下面那块绘有皇宫图纸的熟绢完全显露在眼前时,谢准不禁瞪大了眼睛。

    ——这就是……他们找了那么久的图纸……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图纸,亭台楼阁,每一处都在这一尺见方的绢上清晰地被描绘出来,但又不仅仅限于此。

    不同于一般工匠仅仅是将建筑的结构描绘出来,那张图的布局,疏密,乃至于运笔都精妙无双。

    他虽然不懂得鉴赏也说不出哪里好,却也没来由地觉得那副图看起来十分顺眼。

    南宫盯着那副画看了一会,喃喃道:“竹侍郎技艺高超,人称鲁班再世……但即使是鲁班真的再世,又怎么能比得上这一手妙笔丹青。

    ”梆子声恰在此刻响起,不多不少,正巧一个时辰。

    他正在心中惊叹对方估计之准,却看到南宫好整以暇地走到了他面前。

    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,但穴道却还是没有解开,不知道为什么,看到对方的眼神,他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。

    “赌棋的彩头……现在是时候兑现了,”语调上扬,最后汇成一个耐人寻味的词,“谢公子。

    ”衣服半褪未褪,就那样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,分明是对方故意为之。

    穴道终于被解开,他却已然陷在龙床上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裸露的双腿间的各个部位被对方一一扫视过去,最后停留在那已经被方才的一番抚弄唤起的挺立上。

    那里被细绳轻轻绕了一圈,虽然没什么不适感,却让他觉得羞耻不已,下意识地往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