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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2023年6月15日

    【24、痴心种花人】

    黄老板师徒二人一老一小,并不难对付,司南很快将其拿下。

    一切还要从听雨楼初初成立说起。

    当时听雨楼还叫做香飘十里,以茶闻名。

    那时老板是两个人,两个人曾被称作京城茶界双绝,一个泡茶是一绝,一个种茶是一绝。

    两人搭档,短短几年之间就让香飘十里誉满京城,成了众位爱茶人士的心头好。

    奈何后来出了试题泄露一事,香飘十里成了恶媒人,也受了连坐,茶楼上下都被抓进了昭狱审问,两个黄老板只活了一个。

    此事过后,活下来的黄老板将店面卖了,心灰意冷回了乡下种茶,一直到几年后有个茶友寻上了门,来求他出山。

    他一再推拒,奈不过茶友再叁邀请,加之他也遗憾当年香飘十里那样结束,遂答应了他。

    香飘十里改做了听雨楼,老板从两位黄老板,改做了黄老板和王老板。

    黄老板发愿要重复香飘十里当年辉煌,以慰老友黄泉之灵。

    功夫不负有心人,短短几年间,听雨楼便又成了京城里叫的上名号的茶楼,然而这一切等梧桐书院搬迁到隔壁后,又慢慢变了味。

    黄老板操劳在茶树林里,在百花丛中,平日里除了送茶花和茶叶来听雨楼,一般时候都不曾过来,等他发现听雨楼异样,已经为之晚矣。

    有香飘十里的前车之鉴在,黄老板一经察觉,就赶紧通知了合伙人王老板,谁知王老板却不以为意,还让他别多管,安心种茶就是了。

    后来才知道,王老板早已和人狼狈为奸,算计起了这桩新买卖。

    瞧着听雨楼又走上香飘十里的老路,黄老板痛心疾首,却是无法阻止,只因当年与之商定合伙时,两人商定,黄老板只需种茶,其他的全权由王老板负责,如今黄老板想拦都无法。

    黄老板想离开听雨楼,又舍不得自己一番心血,此番纠结当中,园子里的赤丹突然开花了。

    这盆赤丹是黄老板当年带来京城的,自到京城之后,便再未开过花,听雨楼上下都知道。

    北地春寒,就算是春天,赤丹都不一定开得了花,更何况现还是深冬季节,这完全无法解释。

    黄老板翻遍古籍也没找到合理的解释,直到有天晚上,他累极趴在书案上睡了,迷糊间他梦到了一个男子,男子说他叫方都,是隔壁书院的学子,他希望黄老板能把赤丹送去工部刘大人家里,让其叁小姐瞧瞧。

    梦很混沌,却真实的不行,黄老板想了想,依着梦里的线索去打听了一下,才知道,这个刘叁小姐之前也是听雨楼的常客,近日定了亲,就不曾再来过听雨楼了。

    想着梦里的托付,黄老板想法子偶遇了去寺里祈福的刘叁小姐,将赤丹呈给她看,谁知她一看赤丹就掩面哭了起来,一边哭一边道:“晚了……晚了……”

    刘叁小姐哭过一场便走了,黄老板却还是不停地做着那梦,梦里男人让他将赤丹送与刘叁小姐看。

    黄老板被缠的不行,便又去了一次,然,这一次刘叁小姐见也没见,就让人打发了他。

    刘小姐如此态度,梦里的书生却还是每晚送梦来,让他去寻刘叁小姐。这梦一直持续做了半年多,赤丹花也开了半年多,不曾败落,十分古怪,他还不曾见过花期这般长的花。

    一直到那天,锣鼓喧天,鞭炮齐鸣,工部刘侍郎嫁女,刘叁小姐成亲之日,他最后一次梦到方都,知晓了方都与刘小姐的故事。

    方都是江南一个小县里的书生郎君,他们那儿到处是茶山,方都自小就跟着爹娘种茶采茶,来到京城参加春闱,入住梧桐书院,便时常到隔壁听雨楼里喝茶赏花。

    在这儿他认识了同样爱茶的刘叁小姐,两人志趣相投,一见如故,一壶茶亦能聊到天外天,山外山去。

    在一壶一壶茶,一朵一朵花中,两人互生了情愫,然,两人身份实在悬殊,方都又在春闱中落了榜,刘家人哪能允许自家嫡出叁小姐嫁给他。

    两人最后一次见面,刘叁小姐说:“等听雨楼那盆赤丹开花,我就跟你走。”

    刘叁小姐话未明说,但两人都知道这句话已是诀别,听雨楼常客都知道,这盆赤丹随黄老板来京城几十年,都不曾开过花。

    方都也知道刘叁小姐的意思,但心里就是不愿相信,只想着让赤丹开了花,就能和叁小姐长相厮守,白头偕老。

    他跑遍了京城所有有名的花匠家里,都不曾寻到让赤丹马上开花的法子,见他如此痴狂,一个好心人指点他要不要去寻奇人问问有无法子,说哪个哪个半仙娘娘有枯木逢春的本事。

    方都听得指点,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了,没成想还真的问到了,只是这个法子,需得用人魂魄做引,用人身体做养料。

    方都彻底魔怔了,虔诚的献上自己的灵魂,将自己的血肉埋入了赤丹的花盆里。赤丹终于开花了,刘叁小姐却与别人定亲了,他终究是晚了一步。

    梦醒之后,黄老板打听到了那半仙娘娘那儿,也拿到了那个花开不败的法子,他种了一辈子的花,种了一辈子的茶,从没想过原来人的血肉和灵魂都能做花的养料,于是他想,既然人的血肉魂魄能养出极品花,令其花开不败,那能不能用来种茶?能不能种出更极品的茶来?

    这个念头一经起来,就彻底压制不住了,黄老板也魔怔了,想着这个,听雨楼的事也不管了,全权交由王老板,他一心扑在了百花阁里,扑在种植极品茶上。

    第一个被他杀害的女子是他的丫鬟红燕,他问她愿不愿意将命给他,她说:“奴婢的性命早就是主子的了。”

    她既然如此说了,那他就不客气了,捂住她的嘴,刺穿了她的胸膛,利刃直插进她胸前的高耸,扎在她跳动的心上。

    那一树茶,他喝出了女子的香甜滋味,也喝出了每日劳作的辛苦疲惫滋味,他才知,原来不同的人用作养料,种出来的茶味道会不同。

    他种茶向来追求极致,追求完美,于是他开始为茶树寻找最好的养料,杀了一个又一个的人。

    善人比恶人好,年轻的比年老的好,先让其附到茶花上一年,做一年的花,再附到茶树上去,茶味会更醇厚。

    净姝在玉佩里,听得黄老板交待,不禁苦了脸,上午喝的茶都是尸体种出来的……

    她此时才发现,那些浑身发绿的魂魄,面上错综复杂的并非是青筋,而是树木根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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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【25、被夺舍的净姝】

    黄老板师徒二人被司南拎去了衙门报案,交待一切,根据花簿上记载,他们共杀了近乎百人,都是被黄老板看中了某一特质,被其诱拐杀害。

    司南录完口供从衙门出来,没着急再回百花阁渡化怨魂,而是赶紧去了净家。

    净家此时全家上下正闹得人仰马翻,看到司南上门,忙问他怎么来了?可看见净姝了?

    司南一听,面上大变,“坏了!”

    “究竟怎么回事?”汪氏赶紧问他。

    今儿午睡起来,就听六礼来报说净姝一觉醒来脾性大变,连她和六艺都不识得,不待弄明白,她独自一人就冒雨跑出了府,六艺追也没追上。

    汪氏差了所有下人出去寻找,也没有消息,想着要不要上衙门报案,可又怕报案闹大事情会坏了女儿名声,一时间纠结万分。

    “难怪会被摄魂,这是被鬼夺舍了。”司南说着赶紧拿出存有净姝魂魄的玉佩,让人打盆水来。

    司南捏着玉佩施诀,净姝只觉得他口诀声震耳欲聋,震得她脑袋都晕了,混沌之际,只觉被水流抚过面颊,她就看到了自己浑身湿漉漉地在另一个地方,正与一书生模样打扮的男子说着什么。

    净姝当即暴躁了,这人霸占着她的身子,竟这么不自重,没穿外衣不说,还淋得浑身湿漉漉,里头红肚兜都瞧得见颜色了,还和个男人独处一室,要是闹出去,她算是别想嫁人了!

    净姝不知她看到的这一切,其他人也能透过水盆看到,暴躁得不只有她,她爹娘和哥哥各个拍起了桌子。

    司南亦是怒火滔天,偏生还要克制着,继续施诀。

    听着司南的声音,净姝只觉自己重合进了那个正在说话的自己当中去,然而只一瞬间,她就被挤了出来。

    盆里的水,水波荡开,净姝眼前一黑,又回了玉佩之中,只听司南问她:“刚刚那一瞬可有什么发现?”

    那样短短一瞬间,能发现什么?

    “那男人说话的声音不是京城口音,应是外地来的学子。”净姝犹疑说道,并不十分确定。

    净姝说话的声音,只有司南听得到,汪氏见他和玉佩说话,有些不解,不免心急催促,问他能不能找到净姝。

    司南没有回答,抬头反问她:“外地来的学子一般会住在哪家客栈?”

    “状元楼!”净煜先行插话回了,净父随之附和:“正是,状元楼是客栈酒楼一体,因名字彩头好,每每春闱都会住满各地来的学子。”

    “肯定是那儿没错!那儿离听雨楼和梧桐书院也不远。”净煜说着就往外跑了,司南让净父净母放心,随之跟上净煜。

    外头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,两人都顾不上打伞,反正身上早就湿透了,司南是因为去城郊处理百花阁一事早就湿了衣袍,净煜则是方才在外寻找妹妹时弄湿的。

    两人运着轻功,脚底生风,不多久就到了状元楼门口。

    此时正是饭点,大堂坐满了人,都是书生模样的打扮,一进门就听有个喝醉的书生在高喊:“世风日下!”

    仔细一听,算是确实了净姝的肉身在此,他们都在谈论刚刚有一女子,衣衫不整,近乎赤裸闯进来,说定是个不知羞耻的浪荡货。

    净煜听得额上青筋猛跳,恨不得现在就将他们的舌头都拔了。

    司南略略一思索,让净煜先在外面等着,他一人上去寻找,只说刚刚那是司琴,在听雨楼被歹人所诱而来。

    净煜无法,只能强忍怒气,在外面等候。

    司南抓过一个小二带路上去,故意闹出动静,引来大伙儿的注意。

    一时间全场都安静了下来,齐齐抬头看向楼上,只以为是捉奸。

    到门口,司南没有立即进去,先行挥退小二,而后才踹门进去,就见那男人伏在净姝身上,两人拥着,差一点儿就要亲上。

    两人被他吓了一跳,齐齐看来,问:“你是何人?”

    “是你大爷!”司南呸了一声,将男人从净姝身上拉开,对着他嘴就来了一拳,当即让他见了红。

    女人赶紧拉他,被司南反手掐住了脖颈。

    “我们好新渡你,你竟恩将仇报。”司南说着,咬破手指,抬手在她眉间画上一道符,女人就痛苦不堪地嚎叫起来,不多久,一道青烟似的从其眉新中间飘出,被司南伸手拿住,收进了袖子里,随之将玉佩放上她眉新处,再睁眼,已是净姝本人。

    司南脱下外衣盖在她身上。

    净姝回过神来,赶紧护住熊前,气的不行,忙问司南:“夺我身体的那人呢?”

    司南拍了拍袖子,“这儿。”

    男人见状,知道他们并非常人,赶紧上前求饶:“意娘只是一时鬼迷新窍,还请二位高抬贵手。”

    “她是鬼迷新窍,那你呢?明知这不是她的身体,还敢动手动脚……”净姝一边说着,一边用手背擦嘴,面上又生气又委屈,这下算是什么清白都没了,身子被那么多人瞧了去,还不知被这陌生男人做过什么荒唐事。

    净姝越想越委屈,眼泪不受控地往外流。

    “小生……小生愿意对小姐负责。”

    “呸!你想得倒没!我宁愿出家做姑子也不会嫁给你!”净姝一时哭得更大声了。

    “确实想的挺没,看来我刚刚那一拳打轻了。”司南伸手抓住他的前襟,抬手对着他肚子又是两拳,顿时叫他口吐鲜血,疼得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见他连吐几口鲜血,净姝算是消了些气,赶紧拉住暴怒着还要挥拳的司南,“算了,别闹出人命了,咱们快走吧。”

    司南松了手,随即将她打横抱起来,用自已宽大的外袍将她整个儿罩住,抱出了门。

    下楼时,司南故作生气骂道:“那小子究竟有什么好,情愿你这么为他,竟还敢违抗义父的话,今儿的事若让义父知道,这些所有见过你的人,都得往昭狱里走一遭。”

    司南说着,故意将九千岁的令牌掉在地上,一旁小二赶紧捡起,擦干净递给他。

    全场又安静了,不同于方才的好奇,这回是害怕,害怕被牵连。

    净姝躲在他怀里,感受着他熊膛的温度,听着他的新跳声,控制不住新跳加快,然而最终只能在新中深深叹息,如今清白被辱,为他亲眼所见,如何也不可能和他进一步了,枉费先前她还处新积虑将拜师改成做交易的合作关系。桃花影视: thys11.com 男人都懂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