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……张清河到了帝豪酒店,正要去前台问服务员高福昌的房间号,忽然在大厅里光滑的大理石柱上照见自己的影子,长发,墨镜,小胡子,脸颊上还有一颗黑痣,每个大宾馆前台的服务员都是很谨慎的,她们都要小心地保护客户的**的,一般人去问都不可能给说,这样一副尊容怎么能套出她们的话呢?他急忙转身出去到停在附近的车里重新化了一下妆,去掉了长发和墨镜,把脸颊上的那颗黑痣移到下巴上。

    这样看起来还文质彬彬一些。

    他在肚子酝酿了一下台词,重新走进了帝豪酒店,走向前台。

    操了一口西安的口音问道(幸好他的口技还行,学说话很快的):「给我查一下从神木来的高福昌高总的房间号。

    」一边这样一本正经地问,一边自言自语:「这个高总,在神木给我办了这么大的事,连让我请一顿,表达一下心情的机会也不给。

    真够可以的。

    」「对不起,先生,我们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客人的房间号的。

    」两个服务员的一个礼貌但客气地拒绝了他。

    「小妞儿,哥是公安局的,一天就管查宾馆的。

    今天出来会高总这个朋友,想请他表达一下对他的感谢。

    这么点小事,小妞儿,你看哥用给你们的张明棋老总打电话吗?」张清河口气很大地说。

    他提前已经打听过了,知道这个帝豪酒店的老总叫张明棋。

    两个服务员听他这么说,对望了一眼,其中一个说:「那好吧,不过你不要说是我们说的。

    高总的房间号是--」她低头在电脑中查了一下,「888888。

    」妈的,够拉风的,和姓贺的一样,出来住个房间也需要讲排场!张清河暗想,一边向两个服务员点一下头:「谢了。

    」接着就大步走向电梯。

    到了电梯边,却见到一位极其明艳的女子,约二十三四的样子,身材和夏丽虹相似,脸上也别有一种迷人的风-情,只是多了一些风尘味,也比不上夏丽虹那么美。

    那女孩见张清河打量她,也不扭捏,冲他浅浅地笑了一下。

    张清河心里一动,立刻就产生了一个念头,就有意要结交这个女子,经过勾引刘美君的全过程,他的打拼情-场的知识和本领也历练了不少,回报对方一个笑后,脸上立刻就做出了一副一见倾心的样子,随即问道:「贵嫒哪里人啊?能见告吗?」「四川。

    」那女子浅浅一笑回答道。

    见这女子这么大方地回答,张清河心里对这女子的身份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,心里立刻少了几分禁忌,就直接说:「啊,本人经常去四川那边做生意的,到过金堂县,双流县一些地方。

    能结交一下您吗?」那女子笑而不答。

    这时电梯到了,俩人一同走进了电梯。

    「来,先互留个电话号码吧,咱们先慢慢了解。

    」张清河说着就把手机递给对方,「怎么?先给留一个手机号码?」那女子笑了笑,看看他稍稍犹豫了一下,还是把号码点进了张清河的手机,随即拨出去,过一会儿,她手里的小包里的手机响了,她拿出来看一下号码,把张清河的手机递还给张清河。

    张清河看一下号码问:「我姓张,您就存张先生就好了。

    那我该以什么称呼存您的号码呢?」「小桃红吧。

    」那女子抿嘴一笑答道。

    「小桃红,人美名也美啊。

    」张清河感叹一声,把小桃红的手机号码存了。

    正要和小桃红多聊几句,小桃红按下的第十二层已经到了,她向张清河嫣然一笑,「拜」一声出了电梯。

    张清河回过神来,才发现自己早超了楼层,刚才小桃红按楼层时,他压根儿就没按。

    摇头轻笑一声,他按下了八层。

    李谨正歪在沙发上听着贝多芬的交响曲伤感着,夏丽虹慌慌地给她打来了电话:「李谨,张清河在不在你那儿?」「不在。

    」李谨语调沉静地简单说了两个字。

    「那他还是去找高福昌了--」「不可能吧?刚才我还和他通的话,告诉他要注意高福昌,注意保护你--」「他去找高福昌了,他刚才给我打电话说看见高福昌带着两个人来我们家楼下商量什么,他觉得高福昌可能是想--绑-架我--」「我想他不会这么鲁莽的。

    不过你要实在担心,我去接上你,我们共同去找他。

    」「那--麻烦你--」「嗯,没事。

    」李谨简短地说,麻利地穿上外衣关掉音箱下了楼。

    夏丽虹这边静一会儿,体会到李谨的语气和往日比没有了那股亲热劲儿,心里多多少少感到有些失落和别扭,感觉李谨真的就像一个成熟无私的姐姐一样,不知这样的姐妹情还能存在多久……她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个问题,拉开了包子检查一下发现电棍还在里边,就拉起看电视的晓奔:「走,咱们去找你爸爸去。

    」「不吗--我要看电四。

    」晓奔正看到一个喜羊羊他们要整治大灰狼的关头,舍不得离开电视。

    「走吧,男子汉要先做正事,晓奔是一个男子汉,是不是?男子汉要能忍住诱-惑去做正事。

    」夏丽虹一边说一边关了电视,抱起噘着嘴的晓奔,到了门边,她先屏住呼吸从猫儿眼往外看了看,虽然高福昌和那两个人应该走了,但仍然要小心才是。

    姓高的ps裸-照不算,竟然还想着绑-架她,可见这个人有多坏,她真恨不得这种坏东西在世上死绝了才好!外面什么也看不到。

    「妈咪,你干西马呀?」晓奔惊奇地问,他还从没见过妈妈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。

    「嘘!」夏丽虹急忙把一根手根竖-起在嘴唇上,一边用手捂住儿子的嘴巴。

    想一想,又捂住他的嘴把他抱回卧室里,「今天外边很可能有大灰狼,妈妈先去看看,你先呆在这儿别动--啊?」「有大灰狼?妈咪,我是个男子汉,我去打大灰狼!」晓奔睁圆眼睛认真地说。

    夏丽虹欣慰地刮刮儿子的鼻子,「你这个男子汉现在还小,等再大点才能保护妈妈。

    乖乖地呆着啊,现在你这个男子汉最好的态度就是听妈妈的话,懂吗?」「懂!」晓奔认真地点点头说。

    夏丽虹关了卧室门,她不愿让儿子看到她一手拿刀一手带电棍的样子,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,重新从猫儿眼看看外面,没人,听听也没有什么动静,然后用拿着水果刀的手一下子拉开门来,同时就把一手上的电棍伸到身前,大拇指也按在了开关上,两眼圆睁地往外看,没人,再稍稍探出头向门两边瞅瞅,没人,她稍稍松了口气,又向黑魖魖的步走楼梯看,没人。

    她长出口气,同时听见家里包子里的手机响了,急忙回来接起,是李谨,她已经到楼下了。

    她心里稍微安然了。

    抱上儿子顺利地下了楼,李谨见她进自己的车里手里还拿着电棍,心里暗暗叹气,提心吊胆的,这日子都过成什么了!夏丽虹见李谨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电棍,不好意思地红着脸笑了:「他让我好好地戒备的。

    」「嗯,应该的。

    」李谨简短地说,「那你给张清河打个电话,问问他在哪里?」「我打的话,他一定不会告诉我……」夏丽虹讪讪地说,意思是让李谨给张清河打。

    李谨想想也对,以张清河的脾气,不大会告诉夏丽虹这个,在他的眼里,夏丽虹就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弱者。

    他如果肯告诉夏丽虹他在哪儿,他在做什么,夏丽虹也不用找她李谨了。

    所以也就不再客气,直接拨通了张清河的电话:「张清河,你在哪里?」「我在一个大酒店里,你--想?」「不是,是丽虹担心你,所以我们想找到你,看你在干什么?」「你和夏丽虹在一起?」张清河惊讶地问。

    「嗯。

    你还是说出那酒店的名字,我们去看看你,不然丽虹担心地睡不着觉。

    」「你告诉她,我现在一个大酒店里,灯火辉煌的,一出门就上车。

    不会一个人走阴暗的巷子,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。

    」张清河多少有些生气地说,一定是夏丽虹拉上李谨来看自己,真也是太小看自己了,都给她说了,自己会特别小心的。

    难道一个大男人要躺在女人怀中作温柔小宝宝吗?这还怎么再做事?「你干的不是国安局的工作吧。

    」李谨听张清河推三阻四的,就冷冷地说。

    「呃,那--,你们来吧,帝豪酒店。

    不过不要到酒店里来,你们就在外面不远处停下,到了给我打个电话。

    」张清河尴尬地说。

    李谨把手机放进包里,一言不发地起动了车开出去。

    夏丽虹看着一言不发开车的李谨暗想,无疑,张清河更爱自己,可是,同样无疑的是,他更尊重李谨,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尊重。

    而这种尊重不会是由于她的身份和地位,张清河是一个多少有些清高的人,不会只因为一个人的身份和地位而发自内心地去尊重这个人,所以张清河尊重的,应该是李谨的人品和能力。

    同样作为漂亮女人,李谨从来没有人敢对她有丝毫的不尊重,而她自己,却不仅要被别人背后指指点点,还要被别人当众辱骂抄店,现在更被别人拉拉扯扯,污蔑为其情妇,还被ps裸-体照,直至发展到要绑架强-暴……,真的是自己太漂亮了,已经漂亮到倾倒众生的地步了吗?恐怕还远远没到了这种地步吧,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,如果每个漂亮女人都成了她这样,那还有谁敢娶漂亮女人作老婆!说来说去,还是在别人的眼中,自己真的是太轻太贱了!苍蝇不叮无缝的蛋,是自己这颗蛋的缝隙太宽也太多了!如果当年姓贺的(你死得真的是太好了!让阎王小鬼剥你的皮吧!)在饭桌下每碰自己的脚一下,自己就立马还以疾言厉色,进而坚决不让其再登门,恐怕姓贺的也不会得寸进尺,天天打自己的主意吧,更不会发展到张清河还在家就欺上她的身来吧……没有姓贺的强-暴胁迫,也就不会有这后来的种种不堪吧……夏丽虹的浑身针扎一样地剧痛着,火烧火燎地炙烤着,感觉自己真的就卑贱得像一只小白鼠……转而,这种剧烈的羞愧又转化为一种强烈的怒火--自己就是再有不堪的过去,自己就是再有自轻自贱的过去,与他高福昌又何干?白白拘禁了自己八天八夜不算,还帮助姓贺的把她的老公关在地窖里,险些害得他送了命!这还不算,现在又来蛮横地闯入她的生活,红口白牙地诬陷自己和他睡过觉,是他的情妇,还假造自己的裸-体照,险些害得自己在老公面前有口难辩,现在又要谋划着绑架她!害得他们一家天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!这种坏到头上害疮脚底流脓的东西,不除掉他,自己和自己的家就永无宁日!她算是看清楚了,有些坏人,你躲是躲不过去的,避是避不了的,你只有比他更凶更毒,只有想办法整惨他甚至除掉他,你才可能过上安宁的日子!这样想着,她真的就开始再次认真地动脑子谋划除掉这个坏东西的办法,想来想去,她还是觉得下毒是一种最好的办法,这是在西安,他认识几个人!一旦他被悄悄地毒死了,估计警察也很难查出来是谁干的!那么怎么给他下毒呢?最好是买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药掺在酒里,然后悄悄把他约在一个地方,哄骗着他把它喝下去!这个思路牵扯着她想了好一会儿,不过不久她就从迷雾似的沉思中醒过来,发现这其实是一个马歇尔计划,高怎么会轻易上她的当?上次她叫他他不就没过来吗?他真的是一个比鬼也精的人,除非她舍身给他才可能迷惑他一下。

    而且,这可是杀人罪啊,一旦被警察查出来……她现在真的又嗅到了一种幸福的味道,她不想铤而走险,她想一家人幸幸福福地生活在一起。

    所以,对高福昌这个坏种,她感到一种深达心底的软弱和绝望,啊,他怎么就不得一场重病死去啊,或者,就出一场车祸被碰死……她只能求助于那冥冥中的力量来帮助她了。

    第262章:呯然心动李谨把车开到帝豪酒店附近一个关了门的门店前停下,那儿停着张清河的车。

    她给张清河扰了一个电话,不一会儿他来了,俩人一见他差点没认出他来。

    张清河见俩人目光诧异,而晓奔见了自己眼里也是一副不认识的样子,才想起了自己脸上的化妆,急忙藉着路灯照着车镜子把化妆取了。

    晓奔看了笑起来:「细爸爸,爸爸演戏?」张清河笑了,在晓奔的脸上亲了一下说:「是要演戏。

    」李谨在车里录像上换了一盘动画片带,让晓奔在车里看动画,她有时爱看一下动画片带,觉得纯真有趣而又轻松,所以偶尔会买两盘放在车里。

    三个大人上张清河的车里去谈话。

    夏丽虹见张清河还特地化了妆,心里安稳下来的同时,再一次感到张清河真的是变了,他远比自己想的要谨慎得多,倒是自己和他比起来,做事要冒失得多,要冲动得多。

    李谨和夏丽虹坐在车的后排座上,望着坐在前面驾驶座上的张清河,肃然的表情中带着一丝惊异,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,在她看来确实够荒谬了:一个人身为富豪的成功男人,贪恋别人的女人能达到这样丧心病狂的程度?而张清河和夏丽虹现在的表现完全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态势,张清河都快变成一个特务了!「你能确定……高想绑架丽虹?」李谨开口问道。

    这样的问话确实让张清河感到一种深深的羞辱,后视镜中他的脸色铁青--是啊,看来他在高某人的眼中真就连一只臭虫都不如,不然他怎么敢一而再,再而三地伤害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