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上去把他们安顿好下来,见夏丽虹已半扶着张清河来到了她的车边。

    李谨开开车门,正要帮着夏丽虹把张清河弄到车里去,张清河却连揪带爬地自己蹿进车里后排座去了,那像山猴上树一样的动作看得她和夏丽虹都笑起来。

    「别笑……笑……你们的……男人……」张清河口齿不清地说,他酒量本来就不大,虽然一直千方百计地少喝,但还是被李诚和李满囤攀着喝了不少。

    不然儿子晓奔还在身边,他是绝不会说出这种话的。

    李谨急忙坐到驾驶位上,再不敢回头。

    夏丽虹一手搂着儿子,一手扶着张清河说:「说什么呢,儿子还在身边!」张清河用残存的一点意识看一眼儿子,又看一眼前边的李谨,一手掐着另一手的手心,闭上眼假装睡着了。

    回到家张清河跪在马桶前吐得稀里哗啦,夏丽虹一直在身边给他捶着背,张清河吐得清醒了点,推一把夏丽虹说:「你走开,太难闻。

    」「没事儿。

    」夏丽虹轻声说,「李谨给你买了一点醒酒茶,我给你泡上了,一会儿你喝了就好了。

    」吐完又喝了一点醒酒茶,张清河觉得好受了一点,挣扎着草草地冲了一澡,回到书房的小床上睡了,夏丽虹闷闷地自己回到卧室去睡。

    张清河睡到半夜醒来再也睡不着,思量起李诚向李谨提亲的事来,打公道说,站在李谨的角度上考虑,他真觉得李谨嫁给李诚也是很不错的一个选择,但只要想想李谨怀着他的孩子嫁给李诚,他就觉得眼前一片黑暗,彷佛那样一来,他人生中的唯一一抹亮色被带走了一样,真的让他感到痛苦和绝望呀。

    但观察李谨今天的态度,对李诚似乎毫无兴趣,所以他俩成的可能性应该并不是很大。

    这么想想,张清河的心里又松快了一点。

    但随即心里就有一个声音对他痛骂道:你这个自私卑鄙的小人!你希望人家的一辈子都葬送在你手里吗?你一边把前妻留在身边却以嫌恶的态度去惩罚她,一边又明知无望却还勾拉着那么热心地帮助过你的女人不放手,难道仅仅是妻子出轨,就把变成了这样一个没有人品没有良心的东西了吗?张清河只觉得脊背上渗出了涔涔的冷汗,同时浑身也像有鞭子在抽打着一样发出阵阵战栗。

    他开了灯,忍着头晕和恶心从只有廖廖几本书的书架上拿下一本禅书来,这是他前两天在一家书店买的,以前他对这类书是看都不看一眼的,最近却很想看看这类书。

    随便翻开一页,他看到这样一段文字:当你抓住手中一件东西不放时,你只能拥有这件东西,如果你肯放手,你就有机会选择别的,人的心若死执自己的观念,不肯放下,那么他的智慧也只能达到某种程度而已。

    如果你肯放手,你就有机会选择别的,张清河再默默念一遍这一句,如果我心里放下夏丽虹,我还能爱上别人吗?会爱得比爱她更深吗?这答案当然是肯定的,事实上,他现在不是已经爱上李谨了?如果再加些时日,他爱李谨也许就会比爱夏丽虹更深的,而到那时,也许他就根本不会再纠结于夏丽虹和贺正勇的那段--奸-情了,因为--他已经不再爱她了。

    因为他已经不再爱她了,所以他自然就不再会纠结于她的对他背叛的往事了,无爱即无恨,无恨--也就无爱了。

    这么想着想着他忽然害怕起来:难道他对夏丽虹这辈子已经根本不可能再有纯粹的爱了吗?不是恨,就是不爱吗?不!他心里狂叫一声,一把把那页撕了下来,揉成了一团扔进了废纸篓里了。

    「你看的是一本什么书呀?为什么要撕书?」忽然一个声音在耳边问,声调很柔和,但差点吓得张清河停止心跳!回头一看,是夏丽虹,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蹑手蹑脚地走进了书房。

    「你干什么啊!是不是想吓死我,你好再找人嫁了!」张清河气得急赤白脸地喝斥起来。

    喝斥完才想起,夏丽虹现在要嫁人,根本不需要吓死他,甚至根本不需要他点头。

    夏丽虹愣住了,她想不到张清河会突然发这么大火,本来刚刚惊醒她的一个噩梦就够让她伤心的,再被张清河劈头盖脸这么一顿喝斥,两行清泪就从惨白的脸上流下来了。

    张清河见她流泪,立刻就有些慌神,同时也意识到是自己不对,一个家人在一个家里来回走动本来是正常的,又见他开着灯,自然不提防他会被吓着,可他又拉不下脸来给她道歉,就把身子在床上往里靠靠,软下声气来说:「上来吧,吓死我了。

    」夏丽虹见张清河软下了声气,虽说有些委屈,但想到自己深更半夜地悄悄地进来,突然开口说一句,确实也够吓人的,要是自己的话,说不定会被吓出心脏病来,也是自己光想着自己的那个噩梦,没考虑到他的感受。

    这样一想,她也就平了气,上了张清河让出的地方,要躺下却没有枕头,张清河就把自己的枕头让给她,自己把那本书垫在床栏上枕着。

    「怎么?睡不着?」他微微侧脸问道。

    「梦了一个梦,惊醒了。

    」夏丽虹轻声说。

    「什么梦?」张清河又问。

    夏丽虹不说话。

    「是不是又梦见姓贺的了?」「那倒不是,自从来西安就梦不到他了。

    」「肯定不会再梦到他了,东胜离西安这么远,他姓贺的奔驰也顶给债主了,妈的,就凭他那两条贱腿能跑这么远?累也得把他孙子累死!何况那天从楼上摔下来,他那两条贱腿早摔成七十二截了!」张清河骂着粗话说,一想到贺正勇,他的火气任何时候都能凭空而起。

    第234章:半夜审讯夏丽虹不作声,心想,贺正勇还真在张清河心里扎下刺了,他任何时候都能想起他,人都死了还对他恨恨不已,而一想起贺正勇,他就必然会想起自己和贺正勇的那些不堪的画面,这日子可真难熬啊。

    贺正勇有千般不对,但他一句话是说得对的,自己再和张清河过,看来这辈子也不会有舒心快乐的一天了,也是啊,自己真的是把他伤得太重了!「你怎么不说话?为姓贺的打抱不平?」张清河斜眼看着夏丽虹问。

    「清河,他已经死了。

    」夏丽虹小心翼翼地说。

    「死了,他还不是活在你的心中吗?你就不怀念和他逍遥快乐的那些日子?」「清河,大半夜的,我们能不提一个死人吗?」夏丽虹用乞求的口气说。

    「不提也行,你给我形容一下在他身下的感觉?」张清河带着变态的恶意说。

    「很快活,很快活,很快活!」夏丽虹连声叫着嚎哭起来,「这下你满意了吧?」「不满意,我想要具体的描述」夏丽虹翻身就要下床,张清河一把按住了她,睁着眼睛像一头恶兽一样地瞪着她:「说呀,说说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?」「非常快活,非常刺激,非常兴奋!」夏丽虹哭叫道,「这下你可满意?」「不满意,再细些!每次是怎样开始的,又是怎样结束的!」「每次都是那样粗粗地刺进来,最后再软软地拨出去,这下你满意?」夏丽虹不哭了,她开始憎恨张清河,是的,这一刹那,她开始恨上了张清河!张清河不说话,只是满脸狰狞地瞪着夏丽虹。

    「是的,他的鸡-巴很粗很长,他**了我的衣服,就压上来,就刺进来,刺得很深很深,刺得很快很快,刺得很急很急,刺得我又哭又叫,可是他还在刺,还在刺,还在刺!你满意?不满意?还在刺!他就像是一架永动机,然后他射了进去,射得那么深,我就给他怀上了种!满意?还不满意?然后他骑在我的身上,把他的鸡-巴……」啪!张清河忍不住抽了夏丽虹一记耳光!他的脸扭曲着,接着软软地倒在了一边。

    夏丽虹翻身坐起来,冷笑着看了一眼张清河,下了地,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。

    她已经厌烦了,是的,她已经厌烦了,也疲劳不堪了,任何的小事都可以扯到这上面,任何的小事!有时候甚至什么事也不为,平地就起风波!她厌烦了,她疲劳不堪了,她不想再这么过下去了!她躺在床上,万念俱毁,比死了还难受!刚才那噩梦比起这个已经根本不算什么了。

    那噩梦有什么呢?不就是张清河要娶李谨了,给她发了请贴,等她赶到时,他们已经开始婚礼了,张清河幸福地握住李谨的手,再也不理她了吗?没什么的,让他们幸福去好了!她愿意躲得远远的,哪怕看着他们幸福流泪,哪怕看着他们欢笑心碎,反正她已经无所谓了,她宁愿孤苦伶仃地独自过一生,也不愿再没完没了地受这没完没了的盘问、指责和辱骂!无期徒刑,无期徒刑也有让犯人安静的时候,也有让犯人喘息的时候,也有给犯人悔过自新的机会!明天,明天她就给苗翠芬打电话,服装店不转了,她要拥有两家店,在这里再开一家店,她要租个房子从这里搬出去,在那里独自生活,儿子,儿子当然她还会去幼儿园接,还会带他玩,还会带他快乐!但这个家,她真的不能再呆了!再呆下去她会发疯的!错也罢,罪也罢,她已经犯下了,无可宽恕,是的,她给他的心灵带来了致命的打击,给他的名誉带来了致命的打击!可是她依然得活下去!她还有儿子,她不能死!她要坚强地活下去!不管有多少人唾骂她,她得独自顶着,不管有多少人排挤她,她得独自扛着!慢慢地,一点一点地,重新过上有尊严的生活!她抹着眼泪这样想着,再也合不上眼,她等着白天的来临,她想从明天开始,她要为自己的独立的生活开始奋斗!她还不是弱到底子上的女子,她的头脑还能挑选衣服,她的嘴巴还能招揽顾客,她的肩膀还能扛起衣包,她的双手还能洗衣做饭,她饿不死自己,也饿不死儿子!是的,她要过一种独立的新生活!有没有男人无所谓,她一个人可以独自度过漫漫长夜,她一个人可以展开臂膀拚搏四方,她还能吃得了苦!贺正勇,那个人已经死了!她不会再盼着下一个李正勇、王正勇到来,他们都是魔鬼,他们都是畜牲,她要让世人看一看,她,一个漂亮女人,她,不会再企盼从男人那里得到什么特殊的照顾,她,不再会为他们打开心扉!她,不再会屈服于他们的淫-威!她是凭自己的双手活着的,她是凭自己的坚强活着的!她不是花瓶,她同样可以成为像李谨那样独立、刚强的女性!今天的张清河真的是有些太过分了!要知道,从那个噩梦中惊醒,她本来是想向他敞开她的心扉,好好地向他忏悔,好好地向他认罪,以求得他的宽恕的,可是他却突然就爆发了那么大的怒气!又开始……对了,对了呀,他是不是故意的?看到有人向李谨提亲,看到李谨很可能被别人娶走了,所以想气走她,赶走她,他好向李谨求婚,好彻底娶她为妻!啊,也许真的是这样的呢!她捂着依然火辣辣地在疼痛的右脸,刚才他的那记耳光打得多狠啊,这还是他第一次打自己,第一次!是的,他已经不在乎她了,他现在只把自己看成了一条贱狗,甚至连一条贱狗都不如!他想要把她从他的身边赶走了!刹那间,她感到自己掉入了一个漆黑无底的深渊中,掉啊,掉啊,周围无声无息,死一般的沉寂,只有她在永无休止地掉下去……睁着她的那双绝望的,恐惧的双眼,永无休止地掉下去……第235章:我要好好地服侍你一只手握住了神智有些昏迷的夏丽虹的手,夏丽虹睁开眼,眼前的人像有些朦朦胧胧的--是张清河,他坐在床上,把她横抱起来放到自己的双腿上,睁着双眼定定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啪--啪--啪--,那声响亮的耳光声不停地回响在他的耳边--是的,今天,就在刚才,他动手打了她!这还是他第一次动手打她!他曾给她发过誓的,无论在任何情况下,他都不会动手打她,这个誓言维护了五年零七个月,今天被打破了。

    他看着她红肿的右脸颊,心里如刀割般地痛,他闭着眼轻轻地抱起他,用他的脸贴着她的红肿的脸颊,「丽虹,你明白吗?我多想好好地,好好地爱你,一辈子只爱你一个,用我的生命来爱你,用我的全身全心来爱你,可你却让我感到这样,这样的恨!」这轻柔怜爱的动作,这低低的哀嚎一样的声音又重新把一股温暖、光明的力量注入了夏丽虹的心底,她的神智又开始重新清楚起来--这么说来,他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