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大玻璃上,一阵唏里哐啷,玻璃也被砸得粉碎!街上的行人也停下许多看着这边。

    「你等着,老子找人收拾你!」那东北人用手指一下贺正勇就晃出门去,贺正勇哪里肯放过他,提起另一把椅子就追出去,满身火蹿火燎着,他要砸死这小子!「站住!」贺正勇正发狂般地追着前面那小子,冷不防一辆警车就开过来,一个警察跳下了车对他喝道。

    第193章:启动最后一击贺正勇这时气红了眼,把警察也不放在眼里了,提着椅子继续追那东北小子,这名警察从后面追上去,要拦腰抱住他,被他回头一椅子,幸亏这警察躲得机灵,但耳朵还是被椅腿扫烂了,当时就流开了血,这警察打一个趔趄,立即拨出枪来指住仍在狂奔的贺正勇叫道:「再不停我开枪了!」贺正勇狂怒中听见一个枪字,一下子惊醒过来,停下狂奔的脚步,把椅子放下了,另一名警察因为前面那个警察挨了他一椅子,不敢掉以轻心,也拨出枪指着他,过来给他戴上了手铐。

    那东北小子见贺正勇被戴上了手铐,也停下了脚步,自己走过来了。

    俩人都被带上了警车,那名被碗片剐伤了脸的中年食客也出来了,指着自己流血的脸给警察看,警察让他自己先去医院包扎,然后来派出所。

    又带了两名吧台服务人员做现场证人,警车鸣着警笛开走了。

    从始至终,夏丽虹只是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在一边愣愣地看着,直到贺正勇被警车带走,有人拉住她的胳膊,一转头,是嫂子郝秀清,旁边还站着她哥夏晨树。

    她睁圆眼睛盯着哥和嫂子,不明白他们怎么会在这儿。

    「是张清河给我们打的电话,让我们到这儿来接你。

    」嫂子郝秀清说。

    夏丽虹瞬间明白了,这场戏,一定是张清河导演的!她的嘴角不由地露出了一丝笑意,往周围来回望,却不见张清河的踪影。

    这场戏确实是张清河导演的,那个东北人叫薛兵,是张清河通过路阳的介绍花一万元雇的,原本已经计划好了第二步第三步激怒贺正勇的方法,不料这小子倒真是一个火药桶子,一点就着。

    其实贺正勇原本也不至于这么容易一点就着,由于昨晚的楼盘没有卖成,对方把价压得太狠了,而夏丽虹此时又需要他花十二分的小心端着捧着,心里本来窝了一肚子火,这时突然有一碗汤迎头而下,且对方还出言不逊,顿觉在夏丽虹面前颜面尽失,那火就一发而不可收拾地突然爆发出来了。

    但贺正勇毕竟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,坐在警车上稍一冷静下来,立刻就觉察出了其中的蹊跷,瞪着眼睛问东北人:「谁让你来给我下套子的?」「大哥,我刚来这个地方,东认不得西认不得,怎么会给你下套子?刚才就是不小心脚下一滑,这才把汤泼到你老人家头上了。

    我刚想给您擦擦,或者赔您点精神损失,不想您就发起了那么大的火,一路追着要杀我,快把我的魂都吓没了!这不,这位警察大哥的耳朵都被你打烂了,这叫袭警,你知道吗?」「都闭嘴,到警局里有你们好说的!」被扫烂了耳朵的那名警察没好气地喝道。

    贺正勇恨恨地瞪一眼那东北小子,闭上了眼,其实他不问也知道,那背后给他下套子的,除了张清河那小子还会是谁?想不到这小子现在变得这么猾这么毒!妈的,出来老子和你新帐旧帐一起算!但贺正勇还是把张清河想得太简单了,他以为这是张清河最后一次在他身上出出气,哪里想到这只不过是张清河要致他于死地的第一轮攻击,这一轮攻击的目的只是要分开他和夏丽虹,并把他困在拘留所里,给讨债大军的聚合,起诉,保全他的财产赢得时间。

    所以张清河在街对面的车里用望远镜悠然地看完这场戏后,立即用街边小摊办的没有名字注册的新号码,给鑫川公司的所有的债主发了这样一条短信:现通过准确途径得知,鑫川公司法人代表贺正勇欠个人贷款八个多亿,已经资不抵债,马上就要逃往国外去了,如果不想本利皆失,收到短信后马上向贺正勇追债。

    现贺正勇因为打架斗殴已被拘押于东胜达拉路派出所,可向其本人追债,更有保障的办法是立即到法院起诉,申请财产保全。

    同时申请法院或新成立的打非办拘押其本人,以防止其逃窜。

    为防止其他意外状况,还可以联合起来,日夜围困其本人。

    如果此次再让贺正勇逃脱,那诸位的财产就完全没有保障了。

    发完这些短信,张清河在车里闭目养神一会儿,决定立即通过苏叶青去找虎哥,见过太多政府疲软的追债手段了,为防止贺正勇逃脱此厄,他决定再在他的灾难上加一码,彻底击溃他的心理防线,让他再无回天之力。

    第194章:冤主债主一齐上门「我要见虎哥。

    」张清河见了苏叶青后第一句话就说。

    「你见他要做什么?这种人你还是少沾染的好。

    」苏叶青说。

    「没事,一般的混混在三十岁左右都会改邪归正的,因为他也要过正常的生活。

    」「短信发了?」苏叶青看着张清河一脸凝重的表情说。

    「发了,但还不够,我想听听姓贺的犯的那起命案,也许虎哥知道些内幕。

    」张清河顿一顿,掏出两份鑫川公司的贷款清单递给苏叶青,「其他的我都撕毁了,你把这两份藏起来,也许将来还有点用。

    」苏叶青慢慢伸出手接过那两份鑫川公司的贷款清单,有些紧张地问:「你担心自己会有事?」「没什么,我只是怕自己忙昏头丢了它们。

    」张清河放松了一下表情笑道。

    苏叶青知道张清河说的是假话,但也不好再追问,他如果觉得有必要告诉她,他自己会说的。

    事实上张清河确实是有些担心,他做的这些事情中有两个漏洞,一是贺正勇也许会用窃取公司机密的名义起诉他,二是贺正勇也许会在他拿他二百二十万的事上作文章,用敲诈罪的名义起诉他,那么夏丽虹、路阳、曹会计和苏叶青都会牵扯其中,那样的话,事情就有些复杂了。

    所以在那些复杂的事情来临前,他要首先把贺正勇整垮。

    由于虎哥还在外地,苏叶青给他打了电话后,他一天后才悄悄赶回了东胜。

    而此时,堵在鑫川公司门口要帐的人已经排成了长队。

    听说鉴于贺正勇本人的特殊情况,也是在债主们的申请下,贺正勇已经在警察的看管下回到公司上班了--那也就是说,在贺正勇眉头皱成一颗疙瘩处理他的债务的时候,有两名警察随时站在两边陪护着他--贺正勇成了政府严格守卫的熊猫级宝宝了,只是这个熊猫宝宝一到了晚上,就必须在警察的陪护下重新回到拘留所。

    但老实说,贺正勇本人并不稀罕拘留期间回到公司上班这种特殊的优待,与公司门前排成长队的要债债主们打交道,倒真不如呆在拘留所里清静。

    那些前一段时间还笑哈哈的,客客气气的债主们,现在的脸上都已经罩上了一层寒霜,那些脸上暂时还没罩上寒霜的比罩上寒霜还难对付,总是一副呼天抢地,要不到钱就难再活下去的口气。

    但是他明白,钱真的已经剩不了多少,即使变卖了所有的资产也已经还不清了,他真恨自己的糊涂和贪婪,要不是还想再变卖一部分资产,再多带些钱逃跑,他现在也不至于被困在这儿了,现在看来,跑已经跑不掉了,再过一段时间,即使拘留期满,他也要被移送到打非办的牢里了。

    下半辈子就得在牢里度过了?他的脑袋里麻木迟钝地想着这个问题,还债的事当然就能拖就拖了,被债主们追问得急了,他就闭上眼睛双手一摊,什么话也没有。

    幸好有警察站在旁边,那些人即使恨得他牙痒痒,也不敢过来碰他一根手指头。

    想到张清河出尔反尔,他现在也已经无力再恨他了--这还是第一次,他对自己最该恨的人却恨不起来,只有满腹的无奈和悲哀,就像一只凶恶的老虎被打到了半死,再也无法对打它的人张嘴威吓一样。

    然而他的悲剧并不因为他的疲软的斗志而结束,正当他在以拖而又拖的态度面对他的债主们时,一对老态龙钟的夫妇和一对年轻的母女冲到楼上来了,贺正勇见了这四个人,顿时吓得六神无主了!来人正是李小炮的父母妻女!李小炮是谁?就是他和暴龙共同整死扔进黄河的那个东北小伙子!五年前吧,那时正是他最年轻气盛的时候,偏这小子不识相,带领他工地上的工人闹事,又是嫌加班不给加班费,又是嫌住宿伙食差什么的,给他造成了很大的被动,一气之下,他就伙同暴龙要整整这小子,原本也没想整死他的,但暴龙的一棍打得不是地方,正打在了太阳穴上,就那样一棍子就给打死了,没奈何,他们就把他分尸装进麻袋沉进黄河里去了!事后也是这四个人过来找过李小炮,他谎称他也不知道李小炮的去向,大概是嫌在工地上挣不下钱又去找能挣大钱的地方去了吧,并安慰他们说李小炮这年轻人挺精明的,他一看李小炮就知道他准是个能挣大钱的主儿,一定是等挣了大钱才要回去好好让他们惊喜一回的,说得四个人半信半疑,他又装作慷慨地给了他们一笔钱,他们临走时还对他千恩万谢的呢。

    这四五年过去了,他们怎么又找来了?第195章:虎哥的揭露人当然是张清河找来的。

    虎哥一回来,张清河就带他去鑫川公司门口看了看排成长队的要债队伍,让他确信贺正勇就要彻底垮台了,然后又给他讲明了只要贺正勇不死,他别想再回到东胜的事实,这下眼看他就要垮了,那就再加把劲儿,让他直接到阎罗王那儿去报道。

    最后又拿出三万元,说只要他说出事情的真相,就给他这三万元,如果将来能当着贺正勇的面揭露他,就再给他五万元。

    虎哥思前想后,终于把他知道的全告诉了张清河,说是有一次暴龙喝醉酒给他们吹的。

    但那个李小炮的家乡他们记不清了,只说出了一个大概。

    张清河就花钱雇人到那个地方登报寻找李小炮的家人,说了他的年龄长相和在东胜工作的经历,以及哪年失踪等情况,很快就和李小炮的家人联系上了,然后让路阳陪虎哥给他们讲了虎哥知道的事情的经过。

    之所以让路阳也在场,张清河的目的就是要李小炮家人确信这件事是真的,因为人们出门在外时,更相信本乡人。

    这几年,李小炮家人心里也隐隐约约有了他已被人害了的想法,但一天不得到准确的消息,毕竟还一天存着他回来的希望,虽然这希望很渺茫。

    现在一下子确定他已经死了,而且死得那样惨,老父老母又痛又怒,差点没背过气去--这可是他们的独生子啊,李小炮的妻子发直的两眼渐渐喷出了怒火,冲着哭嚎的十二岁的女儿叫道:「哭什么!走,咱找这杀人犯去!」张清河自己留下来继续动员虎哥当面去揭露贺正勇,怕李小炮家人出什么事,就让路阳带着薛兵先陪着他们去了,到了鑫川公司,路阳和薛兵推开上前阻挡的保安,护着这四个人上去了,他们俩个就在门口保安那里守着。

    这四个人一冲上来,首先是李小炮的老父老母嚎哭着「还我们的儿子!」,上来一把就抱住了贺正勇的双腿,李小炮的妻女则冲上来就抓挠贺正勇的脸,警察正发愣不知是怎么回事,贺正勇的脸上就已多了几道长长的血印。

    一时这四人又哭嚎又打骂,看得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。

    还是两名警察先醒悟过来,急忙又喝喊又拉架,好不容易弄开了这四个人,李小炮的妻子就呼天抢地哭诉开了:「警察同志呀,你们一定要给我们作主呀,就是这没天良的东西害死了我男人呀,他和一个叫暴龙的活生生地打死了我男人,又把他分尸扔进了黄河里了!」「这是什么时候的事?」警察喝问道。

    「五年前的一个夜晚!」「那你们怎么现在才知道?谁告诉你们的?」警察就问。

    四个人一时蒙住了,光听虎哥说了,他们也没想起问一声虎哥的名字。

    还是十二岁的女儿最先反应过来,说:「是下面的一个叫路阳的大哥哥找的一个人告诉我们的。

    」一名警察就下去把路阳叫上来了,路阳就说出了虎哥的名字,警察就让他去找这个虎哥。

    路阳找到虎哥时,张清河正磨破了嘴在说服虎哥,可是虎哥怎么也不同意,他太怕贺正勇了。

    现在一听路阳说警察传唤他,一下子惊慌失措起来。

    张清河笑道:「现在,看来你不想挣这五万也得挣了,不要怕,去了就明明白白地告诉警察是怎么回事!贺正勇现在就是一头死老虎了,你怕什么!再说他还打断过你的胳膊,一个大男人,你就不敢去报复一下他?」虎哥听他这话,硬着头皮跟着路阳去了。

    张清河一个人坐着陷入深思,贺正勇在这样双重打击下,内心防线会崩溃吗?也许还差着点火候吧?他在社会上闯荡那么多年,心理应该是很强悍的,那么怎么再给他来最后的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呢?这根稻草在哪儿呢?正这么想着,刘美君来电话了,他想了一想,接通了。

    「张清河,你下手这么狠,不怕遭报应?」张清河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一点,刘美君平时醇厚的嗓音现在像一面破锣,咣当咣当地震耳欲聋,看来是又急又怒又痛,张清河相信,如果她就站在